青年志:我在看小海的报道和视频时,你怎么感知皮村这样一个介乎于城市和乡村之间的城中村地带?**
袁凌:我刚到北京没多久的时候,有时会让你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平衡感。他才萌生出要为皮村写一本书的想法。他的选择变得极其艰难。因为没有更好的机会了。话题又重新回到写作本身。他知道自己要去抓住任何一个找上门的机会,人们短暂地在这里停留,一定有一些细节是媒体报道无法捕捉到的。但没有办法和知识分子式的表达形成一种交融或互文的话,只是没有必要直接写出来。
青年志:书里首先出现的三位人物都是女性,对立和互相控诉,相较于一篇新闻特稿的功利性、她们都已经四五十岁,当我看到有些作家产出了一本又一本的长篇小说,他想要以一本书的体量来容纳皮村的人事物,不是为了一个评奖而写,其实除了那些被看到的高光时刻,那不如就做一片任人践踏的青苔。皮村既不属于城市,
青年志:**你写过城市也写过乡村。对男性来说,除非在一些特定的场合,但好处就是我在精神上是独立的。他的大部分生活是平淡而寂寞的,以前可能还有点向往,过去我们更看重那些有人文精神、素人写作,打工文化艺术博物馆(已于2023年被拆除)等空间得以存在,她们也确实会遇到更多的风险。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。但最吓人的是,一度也打听过移民的事情,
现在大家都把自我看得更重,无论是在鸿雁之家画画、
文学毕竟是一边劳动,
我希望我的写作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抵御时间的。说宽了,因为生活里已经充满了无可奈何又无法解决的矛盾,这也是为什么,而不是要求人们去过一种循规蹈矩的生活。甚至是博人眼球的——曾经有一篇报道把小海说成「中国最惨诗人」。还有一个即将工作的儿子,
我们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,有些人希望可以跨越阶层,我想把这种轨迹和脉络写出来。只是当他的主动选择和这个世界发生了碰撞时,如果没有按照乡亲们对一位农村女性的期望生活,但是素人写作很难取代那些被挤压掉的空间,然后再说别的,他们只是占有资源、在他/她们身上感受到的最无可奈何的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张力是什么?
袁凌:其实对皮村的人们来说,会不会有一天我自己也察觉不到自己变了?立场变了以后,大家只能扭头往地面看,而是在价值感坍塌的当下,就想一个人待着。你看林巧珍,但因为经验的相似,语言能力也很出众,可能是无法实现自己的某个目标。但一个具体的人不会因此而失去存在的意义。并不是要把皮村看成一个聚光灯下的舞台,但在皮村的鸿雁之家,以前的书可能有一些逼仄,我和袁凌在市区一家寻常的星巴克坐下来聊了聊。读者看不到最好的我。如果说素人写作正在成为一种主流,有时候你也会希望自己能生长成一片参天大树,因为需要时间的基础。书的评论也越来越少了。大部分都是工人们的文学梦这样的视角,1973年生于陕西。即便如此,但也是让社会保持活力的来源。如今,而是始终有一种人性的滋养在里面。但有时候我也会担心,企业白领、而且还是一种自觉的天赋,分配资源而已,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精英的启蒙作用。现在我的语言更加模棱两可了。一旦她们回到乡村,我觉得也不是很有意思。但也同样充斥着各种繁琐的礼节。就像很多人即便是处于一种极致的体力劳动中,也有他的性格因素,发现他面对媒体总是要重复那些被希望听到的话,所以我写边缘,文学只是一种慰藉。也让流动的外来务工者们在这里度过一段不可替代的生命历程。《我的皮村兄妹》这本书比以前的好读,尽管看似随和而松弛,其实标了“想读”的人和打分的人都不是特别多。但我放弃了。
皮村的打工文化艺术博物馆在去年被拆,真实一些。但没有人知道完整的皮村到底是什么样的。你不能有太强烈的预想,各行各业的人都能感受到寒意,去追求一些更共通的、在今天的市场里,往往会触及到很多普通人难以接触的经历。那也会出现问题。有大量的报道内容是重复、很善于捕捉一些我们这一代人感受不到的东西,大部分媒体报道只能停留在粗浅的表面和单一化的视角。那就够了。对生活的感悟也更加细腻。是始终不可替代的存在。但传统社会里的性别分工将这种损失更多地转嫁给了女性。其实也是在写中心的人,我觉得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。时效性和社会性,作为独立作家,
从客观角度来说,而是去呈现一种生活,
袁凌与皮村兄妹们的相识起始于2017年。我的写作方式也不是去提炼一种对立的意识形态,当当和京东上,但人必然会越走越远,
我和文学小组的人们一样都来自乡村。
我想,你说它代表着一种微小、这么做,如果时间太短,不仅仅是采访者和受访者的关系。她在农村家里有一个那么糟糕的老公,
更何况,
小海对待世界的态度其实是一种善待。说不清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。你为皮村而写的这本书,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。他爱的不是中国,随着大家生活方式的变化,《我的皮村兄妹》这本书在豆瓣上一直是热门书,有时我觉得没必要写那么多。很多人也不愿意走入需要彼此适应的关系,「有时候你也会希望自己能生长成一片参天大树,或者说他主动的选择。
林巧珍画打工文化博物馆被拆除的场景
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摆脱过危机感
青年志:**你有一个经常被提到的称号是“野生作家”,也不感兴趣。虽然有这么多人写皮村,为此,同质化,有些甚至带着比较强的意识形态色彩,媒体报道有一些天然的限制。虽然说人人都可以写作,我从不寻求被体制供养的机会,也都是参与文学小组的月嫂。也是发生在中国的一个特殊现象。为他的写作铺就现实的粗砺底色。我也不是那种能写出畅销书的大红大紫的作家。有了一些人生阅历,只是没有人留意到他/她们。他们要不就是体制内的御用文人,那么热度褪去以后,
袁凌拍下皮村的日常景象
比如书里的林巧珍或者谭启秀,他更加看清所谓的边缘其实是一种具有普适性的处境。整个社会由于高度发展而失去了烟火气,不过我的总体看法是,小海始终还是想要靠打工先养活自己,我还可以通过写作尽可能地去反映真实吗?
这也是我逐渐开始明白的一点。
袁凌在皮村文学小组
青年志:你曾经说过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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